随着年岁渐老,征服者威廉(1028—1087)不再能感受到自己当初的雄风,而他的体重也在与日俱增。威廉越来越胖,胖得连骑马都困难了,于是他决定征服自己的身体。方法是节食,**的节食,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吃。威廉躺在床上,简言之,是开始了一场长时间的纵酒狂欢。而这种做法居然起了作用。他的体重很快降低,能够再骑上马背了。而讽刺的是,正是骑马导致了他*后的死亡。1087 年,威廉的肚子(依然是大腹便便)撞到马鞍的前鞍上,因力度极大引发了内伤。威廉*终因此伤而死。根据一条归类在「权力如何陨落」的骇人野史记载,人们发现,威廉发胖的身体相对于他提前安排好的石棺来说,实在太大了。他的侍从们努力将他的尸体塞入棺材,而那尸体突然爆炸了,整个教堂里面都是可怕的恶臭和大量恶心的体液。所以无须赘言,威廉的葬礼非常简短。从医学的观点来说,白兰地被普遍认为远远胜过其他各种酒…
在 8 世纪摩尔人踏足南欧之前,欧洲是一个只有葡萄酒和啤酒的地方。北非人除了让欧洲人重新接触到科学和数学,还带来了蒸馏的技艺。为了研发新药,摩尔人几乎把能找到的东西都蒸馏了一遍——其中就有他们在西班牙建立要塞时找到的当地葡萄酒。
当你把葡萄酒蒸馏浓缩,你会得到一种高浓度的酒,今天我们称其为白兰地。当西班牙人收复伊比利亚半岛时,摩尔人将蒸馏作坊和这种新的酒精饮料的特色风味保留了下来。西班牙修道院保留了将酒蒸馏为白兰地的传统,开始将其出口到天主教世界的其他地区,包括梵蒂冈。在那里,教皇的医生将它当作一种延长寿命的药水列入处方。很快,白兰地凭借其自身魅力,成为一种保健饮品。
在阿尔卑斯山荒凉而危险重重的圣伯纳山口,一所修道院中养了几只圣伯纳犬,以帮助人们进行搜寻工作,因为很多旅行者在那里因遭遇暴风雪或雪崩而被困。这些狗非常擅长这项工作,能够嗅出人类的踪迹,并在救援者到达前帮助被困者保温。根据传说,圣伯纳犬会在脖子上挂着装酒的小酒桶,以帮助它们找到的失温的人保持体温和恢复热量——而且,实际上,如果你被困在暴风雪中,只要看到一只暖融融的狗,还带着一小桶酒,就能精神一振——这只是一个传说。任何现存的历史文献都没有记录过这样的事情。考虑到酒精对失温病人的影响,这**就是个传说而已。
在接下来的几百年中,白兰地在医学界一直被认为是所有酒精饮料中*棒的。它被当作一种兴奋剂,而且通常是眩晕时的**药。一位小姐在你家门口晕倒了?给她点白兰地让她苏醒。医生们在处理出血病人时也会用到白兰地,因为酒精被认为有助于凝血。在怀孕出现问题的时候,白兰地有时候甚至被直接注射到病人的胳膊里,或是屁股上,或是静脉里。在硬膜外麻醉出现之前,妈妈们在生产的痛苦中大叫一声:「他妈的,快点给我打一针白兰地!」这样的画面你应该很容易想象出来吧。
人们还认为,白兰地可以在低温的时候充当兴奋剂。因为这一名声,在早期的北极探险时,白兰地是重要物资。不过,有一个问题,尽管酒精会让你感觉暖和,但实际上,一开始它会让你血管扩张,加速热量损失。之后,它会收缩血管,令冻伤恶化。然而,直到今天,这一生理过程虽然被更好地理解了,但是你依然能发现猎人们在严寒气候时会在物资包中带上一瓶酒。在那个可怕的包裹中,包含了两个恐怖的概念:把枪支和酒混在一起,以及喝酒来保暖。
尽管因为酒精的血管活性作用,使它在低温的时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但如果以重量计算,酒精所能提供的热量依然比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多。另外,酒精能令虚弱的病人醉酒,从而使他们平静下来,因此,19 世纪的很多医生都将酒精纳入了他们的药品库。
即便是到了 20 世纪的早期,医生们依然将白兰地当作一种常用保健品。不过,「一战」结束时,病理学得到了更好的发展,新的静脉药物出现,白兰地在医生药架上的尊贵地位被大大削弱了。尽管啤酒在人类生活中的历史可能比红酒还要悠久,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同样的医学声明。甚至是昔日的医生,似乎也认为其缺点大于优点。根据意大利锡耶纳的医生阿尔多布兰蒂诺在 1256 年的说法:
无论它是用什么酿造的,燕麦、大麦还是小麦,那不好的气体都会伤害大脑和胃。因此,如果把啤酒和葡萄酒混在一起喝,很快就会喝醉。不过,它的确能促进小便的排泄,令人皮肤白皙光滑。啤酒有助于小便的排泄,这一点阿尔多布兰蒂诺说得非常对。不信可以问问那些在周五晚上带着焦急的眼神在商业区走来走去的人。
医用啤酒的概念的确出现过,不过有些荒诞,那是在禁酒令时期。当时几个特殊利益群体联合起来,共商大计,希望能令酒——真的是任何酒就行——进入医疗采购。这些倡议者们已经不敢想任何比葡萄酒和啤酒更烈的东西了,所以,便开始宣传啤酒的医用价值,希望政府能够给《禁酒令》(1919 年通过,禁止酒精消费)破一次例。医用啤酒在当今的医院*终赢得了一席之地,医生有时候会给病人开啤酒来防止戒断反应,但在禁酒令时代,酒真的没有那么幸运。